自2002年以来,国际原油价格已经上涨340%、金属铜价格上涨380%。最近,这两种商品又同创历史新高。
然而,在这相似的辉煌上涨背后,两种商品却讲述着不同的故事。
近几年国际铜价的飞速上涨,是经典的供求暂时不平衡的产物。
需求方面,过去几年,世界整体经济处在循环中的相对高的增长阶段。发达国家对铜有着稳固的需求,而发展中国家的经济腾飞更使得供求平衡发生了严重倾斜。比如,中国目前对铜的需求量占世界总需求量的19%,然而整个亚洲的铜矿石输出量只占世界的10%。
供应方面,2000年及其之前的经济萧条以及开采商对未来需求的低估,造成了全球对铜矿开采投资的普遍不足。在世界铜矿富集的拉丁美洲,由于劳动力、技术、环保和日益升高的电力成本等原因,历史性的高价和高利润并未能刺激出铜产量的足够增加。供求两方面的这种长期拉伸,造成了国际库存的严重枯竭,表现在伦敦、纽约、上海等地交易所的铜库存量都刚刚经历了历史最低水平。
以上的供求失调,还清晰地反映在铜市场价格曲线的变化上:近年中,铜近期价格升幅远远大于铜远期价格的升幅。比如,伦铜3个月期价对60个月期价的价差,在过去几年中几乎从零一路飙升到如今的每吨1900美金。这种现象称为远期对近期贴水(backwardation)的加深,或形象地称为“远期贴水曲线的变陡”。历史上,远期贴水曲线的变陡是供求暂时失衡的经典表现。
同样的理论也告诉我们,原油市场的显著变化不是由供求的暂时失调引起的。这是因为原油的远期和短期价格一直在平行上涨。比如,原油3个月期价对60个月期价的价差在过去几年中稳定在5美金/桶左右。供求的暂时不平衡显然解释不了5年后才交割的远期期货价格20-30美金/桶的上涨。
另一方面,观察埃克森-美孚(Exxon-Mobil)和壳牌( Shell)等石油巨头的公司市值,它们近几年的增长率远远小于它们的石油储备量随远期价格增值的比率,这说明市场并不认为远期价格的增长将提高石油开采商的未来利润。换句话说,市场认为未来石油成本将随石油价格同幅增加。
但是据行业统计,原油从勘探到提油出井的平均开采成本仍将在未来稳定在每桶5美金左右,那么增长的石油成本到底是什么?
笔者认为,这种成本是隐含的跨代能源成本。
当今经济社会的能量来源依赖于资源有限的石油。我们的后代不可避免地要为此类能源的耗尽付出代价,并承担寻找新类能源的全部支出。这种成本在以前的石油价格中没有显现过,但是正在被融入石油的市场价格中。
石油价格的这种隐含的跨代能源成本的引入,和近年国际社会纷纷引入排放废气(如二氧化碳等)交易属于同一概念范畴:人类工业行为中那些原先暗藏未被支付的成本费用,现在被有形地标价并由相关方偿付。从二氧化碳交易案例的效果看,二氧化碳定价的引入不仅没有造成原先担心的经济增长量的减少,反而激发了工业界的生产从“开采燃烧”导向转变为“技术革新”导向;生产中的有害气体排放也得到理想的减少。当今社会也正同样运用市场机制来刺激能源供方的必要投资和革新,和鼓励用户向代替能源转向。
综合以上,金属铜当前的历史高价位反映的是其供求间的暂时不平衡,随着供求平衡的逐渐缓解,其价格比将逐步回归到历史价位。在2006-2008年中,国际平均铜价将大致在4750、4200和3800美金/吨左右,以后将逐步降低到2200美金/吨的长期平均水平。然而,原油目前的高价位却是来源于其成本结构的变化,小于50美金/桶的时代似乎已经成为了历史。